话说寇衡因着风寒,一连几日,别说是去上学了,就连院门,寇夫人也未曾让他出得一步。
好容易痊愈了,他便忙不迭地拉了谢明生一道,要出门去溜达。
这要是搁在以往,谢明生自然乐意奉陪,但今时今日,他却是躲躲闪闪,推三阻四。
寇衡以为,他是怕被自己母亲说,便笑道:“不怕,我已经向母亲说过了,不妨事的。”
谢明生却犹自叹气,思虑了好一阵,方道:“也罢,总不至于次次都碰上吧。”竟有种壮士断腕般的悲壮感。
寇衡好奇,便问是何事。
谢明生好一番叹气:“等你点上一壶酒,咱们边喝边说。”
二人便出门,骑马一路往宴喜楼去。
说来也是巧,就在宴喜楼前,寇谢二人碰着了书院同学卫南风,便不由分说,一道拉着,上楼去喝酒。
原来这卫南风,乃是这锦州城太守次子,因是庶出,脑瓜子于读书一事上,又不如他同父异母的兄长灵光,因而在太守跟前,并不十分受待见。
虽读书不成,那些个纨绔子弟斗鸡走狗的毛病,他却是一样未曾落于人后。好在他为人豪爽,又没有那股子眼高于顶的清高感,是以愿意与他一道玩的人,倒也不少。
这一点,单只从这喝下的几杯酒里,寇衡就足以断定,卫南风这个朋友,值得交。
酒入愁肠,谢明生便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寇衡尚且不解,卫南风却是清楚的,他一拍谢明生的肩,安慰道:“好啦,谁叫你生得这般好呢?不是我说,就你这个长相,也难怪人家容大姑娘瞧上你了,你问问这锦州城里,随便一个人,谁不喜欢你这张俊脸啊。”
他是玩笑话,谢明生却是真愁,他挥开了卫南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好了,南风,你就别再拿我开玩笑了。”
卫南风一本正经,认真道:“不不,没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
寇衡听得一知半解,但这也并不妨碍他来插科打诨:“哦?你是认真的啊?”他笑,“可我表兄,却从来没有断袖之癖啊。”
卫南风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说……”他歪头想了半天,“这城里的姑娘们,都对明生兄心生仰慕。对,是姑娘们。”他强调道。
谢明生也是无奈,对寇衡说道:“好了,你别逗他了。”又转向卫南风,“我宁可不要这仰慕。”
卫南风给他倒酒,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别的姑娘也都还好啊,只是那容家大姑娘……”他说着摇头,“也难怪谢兄你会如此了。”
容家大姑娘?寇衡心里一琢磨,很是好奇:“怎么,莫不是那容家大姑娘瞧上明生你了?”
谢明生叹气道:“你可还记得,那日咱们去梨园听戏,送上来的那一份茶点水果?”
“记得啊。”寇衡点头,“我当时还说,这锦州就是不一样,看个戏,还有免费果盘吃。”
“嗐,什么免费果盘啊,那是容家大姑娘叫人送来的。”谢明生无奈道。
寇衡一愣:“这么说,那天她就已经瞧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