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桑儿打了水来,安悦赶紧洗净双手,看她们紧张的样子,桑儿好奇。“小鱼,为何忽然要我打水给公主净手?”
于是,慕容愉就将花盆里长出牛膝草的事说给她听,还把牛膝草给她看让她认识,叮嘱她千万不能让院儿里再出现这种草。
听完这些后,桑儿拧了拧眉,看着安悦欲言又止的样子,安悦见了说道:“桑儿,有什么话就直说,这里没有外人。”
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慕容愉,桑儿才说道:“公主,既然小鱼说这牛膝草对孕妇伤害这般大,奴婢想,想......”说到这儿又开始犹豫,再看到安悦催促的目光,遂继续道:“趁驸马不在,我们悄悄把这草放进薛姨娘的安胎药里,试想,她没孩子驸马都那般宠她,若她有了孩子那还得了,只要除去这孩子,对公主也会少了威胁,待公主的孩子出世,想必驸马也能回心转意了。”
“这......”安悦皱了眉头。“这毕竟是定宇的孩子。”
慕容愉也有几分赞成,殿下希望她幸福,那么自己就该全力助她。“公主,其实奴婢觉得桑儿所言不错,若薛姨娘现在落胎可以说她是忧心驸马所致,且奴婢有办法让薛姨娘吃下牛膝草还无人可以查证。”
安悦眉头越皱越紧,摸着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这里有一个新的生命在孕育,自己就要成为一个母亲,她便有了一个做为母亲的决定。“我何尝不厌恶薛环,可是,即便讨厌我也不能这么做,我即将成为一个母亲,为了孩子我也不能作孽,我要积福,为我的孩子积福,而不是去伤害别人的孩子。”
两人不再多言,或许,一个女人要做母亲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生怕自己所做之恶会报应到自己孩子身上。
眼睛微瞟了瞟花盆,安悦说:“把长有牛膝草的花盆都丢出去吧。”
经过慕容愉的筛查,有两盆花里都长出了牛膝草,桑儿就把这两盆花端出了院儿里。
花园里打扫的园丁见桑儿把花丢在花园就走了,有些奇怪明明还长着名贵的花为何要丢弃,园丁舍不得花就这样被糟蹋,便捡来想移植到花园里去,却发现了花盆里还长有牛膝草,心下恍然,公主怀孕,这些有害胎儿的草自然要拿远一点。
再有几日就是七夕,这天,太子祝北冥同太傅薛从之讨论一番策论后,祝北冥问道:“太傅,你曾告诉我,皇权至上,不容触碰,帝王之座,未及私情,说皇帝本是孤家寡人,没有普通人家的父子亲情,兄友弟恭,任何人在皇帝面前皆为臣子。”
“是,太子殿下。”薛从之恭谨回道:“帝王执掌国中大事,若及私情,处事难免偏颇,因此,无论是兄弟姐妹,还是子嗣儿孙,只要在那个位置上,都要秉持一颗无私的心,才能处事公允,让天下百姓信服,江山永固。”
“太傅,本宫的意思是皇权至上。”祝北冥看着他。“就算亲人想要触碰,都不念私情。”
如何不明他究竟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薛从之为了女婿刘定宇在刻意回避而已,看样子是避不过去了,谁叫自己以前暗中提点过他要除去二皇子呢。“是,太子殿下。”
祝北冥对着他一笑。“那你说,如今祝北辰落在我手上,我是该抓住机会除去他还是放过他呢?”
薛从之自然想保自己的女婿,所以他将自己知道的太子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薛环,可是,他仍旧有一颗尽忠的心,在这一刻,他又想成全自己的忠心,便坚定说道:“当诛。”既然他不能避免他们两兄弟的皇权之争会牵连到他的女婿,但他依然会在太子面前说出正确的判断,这是他身为臣子的职责,他觉得只有这样才不负自己的信仰和自己的女儿。
听到这样的回答祝北冥很满意,他一直担心薛从之会因为女婿的关系哄骗自己,不承想他竟赞成自己对祝北辰下手,明知道会牵连自己的女婿还做出这样的决定,由此可见他的忠心,可是,他万万不会想到,京都皇城和皇宫禁卫因为薛从之的泄密早已暗中改变了格局,他还满心欢喜的到刑部大牢去见这个敢暗地里与自己较劲,却不自量力的兄弟,当然,这都是他所以为。
让狱吏打开牢门,祝北冥提着一壶酒进去,他看着祝北辰,如同看着一个失败者。“二弟,本宫给你带了一壶好酒,今天,就让我们两兄弟来好好喝杯酒吧。”
祝北辰走到他身边,脸上是无奈的笑容。“皇兄,难为你还特地来送臣弟一程。”
“虽然本宫从来都不喜欢你,但终究兄弟一场。”祝北冥将酒壶放到小桌上,席地而坐,倒了两杯酒。“来,今日你大可将所有的不快都说出来,本宫绝不动怒。”
祝北辰也坐到地上,接过酒杯,根本不担心他会在酒里下毒,自己本就落入他手中,他没必要毒死自己落人口实。
一饮而尽,祝北辰说:“臣弟没有什么可怨怼的,成王败寇而已。”
他的表情和他说的话,完全一副坦然接受的模样,祝北冥心中一乐,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二弟能看得通透,亦可少受些煎熬。”再帮他的酒杯续满。“来,喝酒。”
祝北辰再次喝尽,放下酒杯,缓缓说道:“皇兄,臣弟知道你想要臣弟亲笔写下罪书,臣弟可以写,不过臣弟有一个要求,望皇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