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忍不住吐槽客户奇葩的兴趣爱好,但仔细想想之后，许一幻也能理解。
即使是喜欢冒险的人，面对发生在自己身上过于真实的残酷经历也还是会感到彷徨的。蒋乔虽然心志坚韧,但也仅限于面对恐怖事件时不畏惧，面对人性阴暗面时也还是会觉得受打击吧。
所以他们这条故事线安排的副本大体还算温馨，没有特别让人扭曲和难受的剧情，这个副本算是其中偏暗黑一点的一个，目的也是为了让女主在体验到无助之后，男主可以出面给她安抚和鼓励。
许一幻瞥了程南山一眼，不确定这家伙能不能把握好机会给自己刷分。
程南山想了想,轻轻开口：“即使已经成功多次通关过副本，游戏世界对于我们这些玩家而言还是一个难以理解的神秘世界。我们很难凭现实中的经验去揣测未知的世界。可是，既然是已经发生了的事实，我们恐怕只能尽量保存自己,在游戏中活下去。”
蒋乔颓然往沙发椅背上重重一靠：“道理我都懂，就是偶尔还是会觉得——挺没劲的。比如这个副本中的那几个玩家……”
她重重闭了闭眼。
许一幻心头也没忍住颤了颤，想起双马尾姑娘蜷在碰碰车上被另外两人撞得血肉模糊的惨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蒋乔声音有些哑：“……他们回到现实世界中该怎么面对自己？”
程南山脸色也算不上好看，但声音里带了几分难得的温和：“在极端环境下，很难用正常社会秩序中的规则去评判别人。我们甚至很难根据现实世界中的法律法规去判断这样的事件究竟属于故意杀人,还是胁迫杀人。何况审判本身也并不存在。”
“我们无法揣测别人的心态和想法，毕竟人与人的悲欢并不互通,道德感和罪恶感也是一样。处在同样状况下的你并不会作出那样的选择,所以你也无需替他人的选择背负重压。”
他顿了顿：“我只能说。事已至此,我们行事但凭本心吧。”
蒋乔深吸口气，定定看他：“南哥……”
程南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
他的话语还是那样理智，并不动人,甚至个人情绪的成分都挺少，不过他用低沉和缓的嗓音笃定地说出来，就显得格外令人信服，仿佛他说的就是真理，不容置疑，你只需相信他就好，再多的彷徨茫然也会散尽。
从许一幻的角度看不到程南山的表情，却莫名觉得这样开导着队员的程总裁周身冷冽的气势散去，带了几分难言的温柔。
显示屏上蒋乔对程南山的好感度闪了闪，变成了65。
许一幻眨眨眼，她本该松口气，却莫名开心不起来。
就在许一幻以为程南山会乘胜追击再安抚蒋乔几句时，他却忽然朝另一个方向招了招手：“强子！小猴！”
强子和小猴听闻老大召唤，立刻凑了过来：“南哥，啥事儿？”
程南山指指身边的蒋乔：“小乔压力有点大，你们带她散散心！”
强子和小猴互看一眼。
都是游戏中的老玩家，出入副本多次，铁打的心脏都难免出现一些问题。他们自有一套自我调节的方法，只是蒋乔一贯冷冷淡淡的，在飞影团队中又只跟程南山略熟悉些，他们也就从未想过要帮蒋乔解决什么心理问题。
这会儿程南山开口了，他们当然一口应下。
只是觑着蒋乔清冷的面孔，又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