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岚的情绪总是来得快,消得也快。
哭了一会儿发泄出来,叶姝岚也冷静下来了,瞧着白玉堂衣裳前襟被自己的泪水沾湿另一大片,不禁有些赧然,连忙退后两步,迅速转身:“好了,我不难受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白玉堂一把拉住她。
叶姝岚回头,“干嘛?”
白玉堂又掏出一块帕子,便要上手给她擦脸:“擦擦……这满脸泪痕的,也不怕叶庄主笑话。”
这都好几次在白玉堂跟前哭了,叶姝岚有些不好意思地抢过帕子,胡乱擦了擦,然后抬头让白玉堂看看:“好了吗?”
白玉堂看着对方兔子似的红彤彤的眼睛,摇了摇头,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一把抓起对方的手腕,运起轻功往飞下房顶,往另一处跑去。
跑了大概半盏茶的时间白玉堂就停了下来,叶姝岚一看,原来是庄内一口水井旁,旁边正好有一桶水,白玉堂取回帕子,沾了水,拧干,然后给她往眼睛上一盖:“……红红的,丑死了。”
基本也能想象出自己的样子,叶姝岚噗哧笑了出来,老老实实敷着湿冷的帕子,哭得的眼眶倒是确实舒服了许多。
这时白玉堂突然又问她:“一会儿你准备跟叶庄主解释清楚身份么?”
叶姝岚隔着帕子揉按着眼眶的手指停下动作,略微想了想,摇头:“还是不说了吧?”
——之前跟丁家人说,是因为没办法解释清楚自己突然出现的原因;对皇上说,是因为对方已经对自己的来历有所怀疑;而对白玉堂说……大约是因为心里不想瞒着这个人——至于为什么不想瞒着,叶姝岚没想那么多——但是,对于这里的藏剑山庄庄主,她并不想说明自己的身份。
因为一旦说出来,势必又要再复述一遍藏剑当年的模样。若是之前未曾见到藏剑如今萧条的样子,她很乐意一遍遍翻出记忆里华丽的画面让自己回味,也能够很骄傲地跟白玉堂炫耀曾经的大唐是何等繁华。
就像是短暂离家之人,就算离开那个地方,那个地方的回忆也总是鲜活的,因为莫名总是有种“总有一天会回去的”之类的坚定念头。可是在看过如今的藏剑山庄之后,有了现在这份真实的萧条的对比,她才意识到记忆真的成了永远的回忆——回忆已然蒙尘,她再也没有办法随意地把它翻出来。
“不说啊?不说也好——这块布有些干了吧。”听了叶姝岚的话,白玉堂点点头,顺便取下对方眼睛上的布条,重新浸到水里。
对眼睛做了几次冷敷,虽然还是有些肿,但已经好了许多了,白玉堂这才带着叶姝岚回头去找叶扬。
到了花园却被园中家丁回复庄主去沐浴更衣去了。在详细一问,才晓得叶庄主已经命人将泰阿和千叶长生供奉到叶家祠堂,待沐浴更衣毕,祭拜过先祖之后再细看。
白玉堂也曾听叶姝岚讲过这两柄剑的来历,对叶扬如此郑重的态度也很理解。而叶姝岚听到叶家祠堂,便激动地想要去瞧瞧。
两人一同过去的时候,叶扬刚好沐浴毕,已经换上了一件新的黄衣,带着庄内的数人在祠堂内外排成几排,恭敬地跪地叩拜,祠堂正门正大开着,可以看见其上供奉着的一排排灵位之前安放着泰阿和千叶长生。
两人安静地站在一旁观看——因为内力深厚,又刻意隐藏气息,这般靠近倒也没被人发现。叶姝岚靠着白玉堂,随意往里头瞅了两眼,一下子便撞见排在前面的几个灵位的名字——叶兴叶起叶复……再加上眼前的叶扬……鼻头一酸,叶姝岚连忙扭过头仰起脸深呼吸,努力克制住想要落泪的冲动。
——这是藏剑山庄历历代代想要复起的渴望……她已经感受到了。
祭拜完毕,叶扬恭敬地将双剑从祠堂中取出,正要细看,这才注意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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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祠堂的白叶两人,略有几分尴尬地朝叶姝岚笑了笑:“这双剑亦是敝派先祖世世代代的执念,未曾问过叶小姐便送至祠堂供奉,是叶某疏忽,还望叶小姐勿怪。”
叶姝岚摸了摸鼻子,闷声道:“无事。”然后又瞧了瞧对方拿着剑的恭敬模样,又小声补充道:“要不我就把剑多借你一日,明日晚上再还我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