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受伤,我疼什么呢?”
问这话的是瑞王,而此刻躺着床上,胸口流血的却是太常卿。
瑞王转过身和神武军说话的时候,把后背留给了人群。
秦涿只顾带人剿杀作乱的疯牛,却没注意到人群里忽然射出一支冷箭。
初时看,会让人以为那箭射向太子,但瑞王说话走动间也正挪到太子身前。
秦涿听见叫喊的时候,箭已经笔直朝瑞王去了。
电光火石,闪出来一个白衣身影,抵挡不及,用身躯生生接了那箭,自己倒了下去。
把个身后的瑞王也压着倒了下去。
俞景然虽感觉心口痛,但他在皇田旁小行宫里醒过来的时候,伸手一摸,身上什么伤也没有,鸿云在床头守着他。
“那替我养老送终的小孩怎么没来,”俞景然已经习惯了醒来就看见的身影,此刻忽然有些不满,“太常卿呢?”
没有人回他,他心里猛的一痛。
替他养老送终的太常卿正被太医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瑞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挤到床前。
太常卿救驾时那件白衣此刻被撕扯开,露着一个血淋淋的胸膛。
他真瘦啊,像一张染了血的白纸,瑞王这么想着。
就是这张单薄的白纸,替他挨了一箭。
瑞王上书陛下,有人欲行刺太子,太常卿以身救驾。
皇帝大怒,命令彻查此事。
感念太常卿一片赤诚忠勇,皇帝派了一大堆的太医给楚星渊治伤,赐下珍贵药材,待其伤势稳定些以后,又亲自去行宫将太常卿迎至无彰观修养。
可皇帝刚一走,不安分的瑞王就把人偷出来了,还顺带着捞走一个哭哭啼啼的永清。
无彰观里躺着个假国师。
真国师在瑞王的床上躺着,身边是忙碌着的阿罗。
事情一发,阿罗就知道了,但是小行宫管理也十分森严,阿罗进不去。
于是国师一到无彰观,她就撺掇王爷动手,把人偷回瑞王府。
阿罗心里很感慨,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躺着的和等着的人掉个个儿。阿罗甚至在想,躺着的那个人应该很高兴,他终于靠自己保护了王爷一次。
王爷却不高兴,哪怕阿罗再安慰他楚星渊没有大事,醒来是时间的问题。他也要把这人治伤的药也要尝一口:“我躺着的时候,他是不是一直也这样守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