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芭蕉屋的房门被推开了,吓得谭啸枫赶紧坐起来。
“是我。”谭柔一瘸一拐的走到她身边。
“……莺莺,”谭啸枫委屈得不行,谭柔伸手拍拍她的背,谭啸枫就把脸埋进她胸口哭了起来,“我没脸见人了。”
谭柔叹了口气:“怪我,这么久了竟然没想起这事。”
“不怪你……我自己都忘了,但是现在怎么办呢?”
谭柔已经想好了对策:“我以前听家里的丫头婆子们说,她们家里的穷亲戚用不上好布,便用草木灰代替,只要更换勤些,应无大碍。”
谭啸枫也想起来了,古代贫民的确有用此法的,只是她出生谭家,从小就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用的东西都是下人早早备齐,讲究得不行,哪儿用得上草木灰啊。
可是如今虎落平阳龙搁浅滩,草木灰就成了救命的东西。
“那……那怎么弄呢?”
“我来吧。”
谭柔说,她将自己的小衣撕开,又拿出珍藏的针线。
针是稍粗点的鱼骨头,吃鱼的时候谭柔就把它们收集起来,如今已经凑够了大小十几根了。至于线都是衣服上现拆下来的。
这时候的衣服都层层叠叠,尤其女子,讲究个贞洁,恨不得把脸都给扯块布裹起来。所以谭啸枫和谭柔的衣服都里里外外好几层。
她们两人身上还带着荷包,上面有装饰的流苏,谭柔没事便把它们全拆了缠成线收在一边,如
今便派上了用场。
谭柔的女红不好,那是针对精细的刺绣,寻常缝缝补补她是信手拈来。很快,一个包裹了草木灰的月信带就缝好了。
“这边我留了一个活口,这线一拉就能更换草木灰,用后洗净便可。”
虽然两人都是女的还从小一起长大,谭啸枫依旧不好意思。
“我知道了……苟……苟君侯还在外面吗,我想……想洗个澡。”
“我将他打发走了,我陪姐姐去吧,还好前天下了雨接了一些,正好派上用场。”
此时此刻谭柔是如此值得依靠,谭啸枫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谭柔身后,被她牵着去处理好亲戚了。
谭柔身体弱,她娘怀她时胎里就带了病,所以一直到十五才来月事,上辈子因为这事谭柔还差点和黎皓轩失之交臂。算算时间,也没多少日子了。
从这天起,苟君侯就和谭啸枫她们分房睡了。
正好为了检验土坯房能否建造成功他们在芭蕉屋旁建了一个小土屋,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苟君侯大概是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谭啸枫为什么流血,也开始一连好几天不跟谭啸枫说话。等这事被遗忘得差不多,谭啸枫送走了她烦人的亲戚重新又变得活蹦乱跳时,建造房屋的所有工具都准备好了。
修建土坯房的任务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