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最近的州镇大约要行上两个时辰，一路上，段淩都见冉成渊频频转头偷看小草，不由揶揄他道，“侯爷，你果然还是爱念芝的。”
“自然。”冉成渊正色道，“我只爱芝儿。”
“那……”段淩看了眼冉成渊，小心翼翼地问他，“祈笙呢？”
祈笙？
小灵芝？
冉成渊怔了神。
他从年少开始，就常会做梦。
这梦境虚无缥缈，但回回都有一个相同的，看不清脸的男子入梦，这男子救过他，陪过他，还同他缠-绵悱恻。
在黑不见日的生活中，给与了他唯一的温暖。
梦里的男子说，他叫小灵芝。
某一世他受伤将死，便是小灵芝救了他。他们二人之间，有情缘未了，所以才会常在梦中相见。
故人入我梦，知我长相忆
“小灵芝。我喜欢你。我们……我们有朝一日能在现实中遇到吗？”
随着年岁渐长，冉成渊越发深爱小灵芝，他急切地想遇上他的小灵芝，与小灵芝长相厮守。
“会的。我一直在寻你。”小灵芝在他耳边切切诉说，“我们有缘。再见面时，你定会认出我的。”
冉成渊自小修炼，通了灵目，能辨别仙魔真身，是以，那时在战场上，他一眼就看出，祈笙的真身就是一株灵芝。
从此，这执念便如同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爱错了人。”冉成渊苦笑，“祈笙和小灵芝不同，祈笙并不爱我。梦，终究是梦，或许我早该醒来了。其实，我又何尝不知，祈笙喜欢的，一直是你。但是很奇怪，我并没有多恨你，反倒是你之前……之前对念芝好时，我却生了醋意。或许在那时，我早就……对芝儿动情了吧。”
段淩道，“你对念芝确实不一样。其实我当初对祈笙……也险些动过情。可他心思狠辣，与我不是一路人，我劝过他很多次，但却都是无用，后来…这感情就被日复一日的消磨掉了。唯有弟弟……这么些年一直留在我心中，我原以为，我和无郁只是兄弟情深，可…可再一次见到他时，我便明白了，我对他的感情，是爱。”
冉成渊听得段淩说无郁，神色微凛，压低了声音，“无郁不是凡人。”
“我知道。”段淩倒是出乎意外的，洒脱地一笑，“我早知他不是凡人了，不管他是仙是魔，也不管他是下凡历劫亦或者只是玩乐，但他在一时，我便守他一时，在一世，我便守他一世。我不求生生世世与他厮守，只求此生此世无愧于心。”
不求生生世世。
只求此生此世。
冉成渊又悄悄扭头看了眼夏念芝，嘴角轻扬了扬。
芝儿，此生此世，我也只守你身旁，再不分离。